八月三日 和阿梨,Simone,及二十五萬個台灣人在凱道
要是帶相機的話,我一定只顧著拍照吧!這麼想著,便把相機從背包拿出來,而且相機也挺重的,是吧是吧?雖然現在有一點兒後悔,沒有把當時的畫面紀錄下來,不過反正都在腦海裡,好像也還好。
大概是八月三日的前幾天,和阿梨聊著生活中的瑣碎,突然話題轉到了最近的社會議題。不知道是開始關注了自己以外的周遭,還是這世界原本就這樣處在混沌中,感覺上今年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年。
核四/關廠工人/大埔/菲律賓攻擊台灣漁民/洪仲丘/智財局封網/服貿協議……
聊到洪仲丘的案件時,愈聊愈起勁,從監視器畫面、湮滅證據、軍檢說詞反覆,到後來新聞走火入魔開始挖相關當事人的八卦,欸,真的好扯。阿梨說她好想去凱道。
台中真是個神奇的城市。
我第一次在ptt發現台中揪團到凱道時,那時候已經揪到四輛遊覽車的人,就在我優柔寡斷、猶豫不決時錯過了黃金報名時間。和一大群人去至少可以跟著他們走嘛!我就這麼想的,可是回台中時可能半夜一點實在是有點可怕。不過阿梨和我一起的話我就不怕了。後來發現,台中揪團的車子持續增加中,我們就去報名啦。是第六車。為了報名還學會了怎麼直接回信給作者。
大概是出發前一天接到車主打來確認人數的電話。手機遜遜的,聽不太清楚,他問:
「請問是張小姐嗎?」
「嗯,我是。」然後巴拉巴拉回了什麼我沒聽清楚,只聽到,
「……我要跟你確認人數,請問是兩位嗎?」
我完全以為是餐廳打來的!正想開口說,你打錯了,我沒訂位。對方就說,張小姐和阿梨兩位,是嗎?
哈哈哈哈哈。
「對對對,兩位兩位。」差點就丟臉了。
有阿梨在實在是太好了,不然整車子都是陌生人真是無聊,而且我又很幸運地因為是名單上的第一人而成了第四組小組長,一直點名壓力好大喔。出發前,記者姐姐走上遊覽車訪問了六車的車主,他們就站在我和阿梨的座位旁而已,攝影機週圍的人因為感到新奇,通通把手機拿出來啪擦啪擦,不過沒什麼勁爆的內容,倒是車主回答得很流暢讓我一直覺得他是油腔滑調的人。
Simone本來就在台北,我們到台北後才相遇。人很多,對台北也人生地不熟,幾經波折才遇到彼此,簡直在演偶像劇。我們在自由廣場。
凱道,人比我想像得多很多很多喔。因為軍檢在聲援前偵結,我以為會害得人變很少呢。很多穿著白衣服的人一起走著,這種公民發揮的力量很有魅力,也許為了真相,為了改革,為了一些自己所相信的價值,不管什麼原因,大家在凱道聚集著。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後來我和阿梨從六車的隊伍中溜走了。即使擠不進搖滾區,也要待在聽得到台上的人說話的地方呀。
與其避免沾上政治,不如把政治所有顏色全潑上去。蠻酷的。雖然我對哪黨立委上台說話並不關切,有人帶頭喊著「馬英九下台」時我也覺得好笑,不過這次活動倒是讓我體認到:要想和政治什麼的劃清界線簡直是天方夜譚,就和空氣一樣,政治無所不在。
我沒當過兵,所有軍中生活、軍中的黑暗面,全是靠網路得知。我坐在滾燙的柏油路上,偷偷聽著旁邊婆婆媽媽、叔叔伯伯談論著他們所認知的軍人,還有當兵這件事。幾乎和我知道的如出一轍,甚至他們隨意就能舉出自己的誰誰誰家的兒子就曾經怎樣怎樣的例子來佐證軍方腐敗已久的事實。我在現場看到拄著柺杖的阿伯也穿著白衣,步履蹣跚地往人多的地方前進著。其實替他捏了把冷汗哪,這麼熱的天氣,他還是坐在家裡比較安全。但也好奇是怎麼樣的故事促使他願意前來凱道。(當然也可能很不浪漫的,只是來湊熱鬧而已。)
聽著洪媽媽、蔡媽媽,以及其他曾經遭遇過類似事件的受害家屬娓娓道出自己的心情,心中積壓已久的憂傷與無奈,唉,難過死了。要是我也受不了呀。自己心愛的人在和平的時代中莫名死去,沒有人告訴你為什麼,你只能接受這個事實,這樣的悲傷想忘也很難忘。我對真相水落石出這件事並不樂觀,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沒有證據怎麼找真相?不過仍然期待著「改革」。我也不知道怎麼改,所以只能去湊人數,期待了解軍中生態的人、有能力有想法的人能受到重視,期待他們的想法變成實際作為。
至少不要在這樣民主的年代裡還有集體湮滅證據這種鳥事;至少家屬的悲傷能受重視,能有人真誠地告訴他們事情的來龍去脈;至少被長官欺壓時能獲得支持,不用害怕死得不明不白。(幹!被操到死真的太扯了。)
凱道太酷了,聽說在那裏手機打不通,原來是真的!組員人好好,打電話要告訴我集合時間提早,但是我都沒接到,甚至也沒出現未接來電,離開了凱道未接來電和簡訊才一一冒出。太可怕了,還好沒被放鴿子,哈哈。第一次當小組長當的這麼不盡責。
在凱道拿到的那條綁在頭上的「國防布」,沾滿了汗水淋漓,本想直接丟了,或洗一洗給沒辦法去的小安,後來看到洪崇晏的動態寫著,他積極爭取了半小時才要到一條「國防布」,我決定好好收藏它。哈哈哈。
對了,和小安還有薛嫩的小憤青討論群組也很有趣,所以也在這裡記上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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